28 September 2011

睡。

她放肆地打了好幾個呵欠之後,在藍天白雲下閉上眼睡著了。

*

騎車時腳也軟綿綿,踩起踏板像棉花糖。我說:「到下一個人孔蓋之前都不能睜開眼睛。」但總在目標一公尺滑行距離前就睜開了。屢試不爽。

26 June 2011

堅持一個保家衛國的位子。


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,家家戶戶的圍牆就不再埋玻璃了。那種敲碎了的酒瓶子,褐色綠色透明的,你可以想像它被人喝乾最後幾滴,經過幾個人的手,打破,在砌牆的最後階段,戴著手套小心排好。又或者沒有手套,不小心劃破了一個口子,血凝在瓶緣,再被雨水沖去。

它們排排站在那兒,堅持一個保家衛國的位子,義無反顧。

08 May 2011

某一種道別。

以羽絨為枕,飛羽為被。
泥土上有樟樹苗一棵,蜈蚣草若干。
沒有十字架,也沒有送別的歌。

22 February 2011

他們將漁船的燈火全部在同一時刻點亮。


「從馬公坐到外垵是澎湖公車最遠的距離。」

自從那日查公車資料時便記了下來,而這個沿途晃蕩,望著車窗外流逝的海波或蔓草發呆的畫面,直在腦中縈繞不去。我太著迷於長途公車的節奏與意象,那窗是要能開的——當然因年久失修扣鎖需要費勁推開——絲絲涼風吹在臉上,亂了頭髮。

外垵,西嶼的最南邊。

他們將漁船的燈火全部在同一時刻點亮,捉小管的船,拖網的漁船,大的小的,各式各樣。暖黃,豔白,青綠,五顏六色的燈一齊發光,將夜空和海面同時點燃,自高處望下去像是一方池水映上七彩,耀眼宛如清晨四五時的魚肚白。

不可思議的,海上元宵節。

--

山水。西衛。菓葉。鎖港。外垵。漁翁島燈塔。

這些揀來的字兒,下咒般將我攜回島嶼的時空,
風迎面打來,灰色的天。

我想像你們多麼興奮,想像你終於乞到平安龜時漾出的笑容,也許高興到蹦蹦跳跳,也許將眼睛連到心上連到相機上,帶著豐盈按下快門。

一整片,
閃亮的,夜晚的海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