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 October 2010

關於房間

清早的捷運駛過,聽起來竟像潮水一波二波的拍上岸,再緩緩滑落沙礫的聲音。

外宿的時候通常晚睡,卻無法深眠,都是清早全身痠疼僵硬地便眨眨眼醒了。悠悠醒轉那一刻,一時不知天南地北,更搞不清時間。陽光貧血的蒼白和街上的車聲自百葉窗隙鑽入耳朵眼皮,早夭的夢境已在遠方揮手道別。

在色階偏灰泛黃的狹小房間裡,我揩去額上的汗水,口渴異常。深怕驚擾身旁睡著的人而極緩慢地呼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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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來說必定有人會打開電視,有人上網上B,或者隨手翻看一直有興趣但自己卻從沒下定決心買下的書。有一搭沒一搭地讀,有一搭沒一搭地聊。

有時姊姊會拎罐牛奶進來,就著瓦斯爐用小鍋子煮鮮奶茶,筷子纏上茶包順時鐘劃圈圈。包在茶湯裡游泳,身後跟了一縷奶白色的煙。

有時候我們邊看蟲師邊看STARWARS三部曲,有時慎重其事地擺出牌陣,誠心邀請天使或精靈相互感應,祈求一個說法,一個一語中的結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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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個小世界裡,時間團塊被吸入黑洞,我們集體失重,進入沒有時間感的迷幻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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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搭沒一搭。

或者分享(炫耀)自己珍藏的搖滾樂,一首接一首地聽。隨著Nara愛團大聲跳躍,或浸泡在深海的pianology兀自憂傷。經過127首曲子輪迴,終於我們的眼睛再也睜不開,或擠或爬或平鋪於被窩地板沙發。

失去意識前,憑藉視桿細胞殘存的作用,試圖辨識你白晰的側臉和後頸。


或者,獨自清醒在微甜的呼吸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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